第 7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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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9 章
犬是人類最早馴化的動物。
從古藍星時期起, 犬，就常常與人類並肩作戰。
警犬，獵犬, 緝毒犬, 救援犬, 導盲犬，治療犬, 雪橇犬, 牧羊犬, 還有最常見的寵物犬。
犬與人類建立友誼的時間, 遠遠大於其他動物與人類建立友誼的時間，也因此，犬是最愛人類的動物。
伶人還在舔舐著效忠的頭毛, 獒犬很開心的回應著它，但因為身體虛脫, 它做不出更多的反應, 只能搖擺尾巴，表達心情。
可是, 搖著搖著, 它一雙濕漉漉的眼睛, 又開始在人群中搜索，仿佛正在尋找什麽。
沐靈知道它在找什麽……
看著獒犬的眼神，她忍不住上前，輕輕的拍了拍它有些硌手的肩骨, 道：“沒關系, 主人雖然不在，但姐姐在, 爺爺奶奶們也在，大家都陪著效忠呢。”
效忠對自己的名字有反應，它眼睛睜了一下，呆呆的看著沐靈。
沐靈繼續拍著它，然後問老教授們：“怎麽樣了？”
吳院長取下口罩道：“還行，只要醒過來了就好，現在先養著，一會兒餵點營養水，然後過半個小時，再餵一些泡軟了的獸糧，不能餵太多，兩三分飽就行，它太久沒進食了，要少吃多餐，腸胃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。”
沐靈點點頭，道：“那就我來照顧它吧，我算著時間餵。”
沐靈可比護士照顧戰獸有心得多了，老教授們自然更相信她，於是幾人又去了隔壁，商量一下手術的事，腫瘤現在是良性的，所以越早開刀越好，萬一拖到惡化，那可就麻煩了，別說治療起來費勁，就算治療好了，身體也回不到最初的狀態了。
教授們走了後，沐靈便看向那名軍官，道：“我想要一些營養水，還有一個奶瓶，效忠現在不方便自己喝水，用奶瓶餵方便點，這家戰獸醫院應該有幼獸用的奶瓶吧？”
軍官看了沐靈一眼，說了句“有”，走到門口，吩咐士兵去拿。
沒一會兒，士兵就一手端著營養水，一手拿著奶瓶和獸糧回來了。
沐靈接過那水和奶瓶，卻沒接那糧：“這糧不行，成獸糧太油膩了，效忠現在要吃清淡點，拿點幼獸糧來吧，幼獸糧顆粒小，比較方便咀嚼，而且幼獸糧裏有奶粉，補身的。”
士兵只得又去拿幼獸糧。
而這個期間，沐靈就擰開奶瓶去清洗了一遍，然後消完毒，把營養水倒進去，走到病床邊。
拉開效忠嘴筒子上的氧氣罩，沐靈先觀察了一下效忠的狀況，見它呼吸並不困難，這才將奶嘴塞到它嘴裏。
獒犬都多少年沒喝過奶瓶了，它有些不適合，想把腦袋挪開。
但是它腦袋根本挪不開，它的頭被白狐抱住了，白狐還在舔它的頭毛，都快把它舔禿了。
“乖，效忠，喝水水。”
最終，獒犬還是被迫含住了奶瓶，沐靈又把奶瓶拿高，清甜的營養水這便一點一點的流進了獒犬幹涸許久的口腔中。
然後下一秒，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喝到水的效忠，突然開始大口吮吸，噸噸噸的，不到十秒鐘，眼看著奶瓶裏的水都要喝沒了。
沐靈趕緊控制著效忠喝水的速度，慢慢的勻速餵它。
等到一瓶水喝完，獒犬舔了舔鼻子，這下子，它那始終幹巴巴的鼻頭，也算是濕潤一點了。
喝了水，獒犬仿佛終於舒服一點了，它努力的伸長脖子，用力的嗅聞沐靈。
沐靈幹脆把自己的手放到獒犬的鼻尖，讓它聞。
效忠聞了半天，然後伸出舌尖，輕輕的舔了沐靈一下。
沐靈笑了笑，摸摸它的鼻子。
門口的軍官這時看了過來。
軍官見效忠舔了沐靈，像是有話想問，但考慮到之前就跟沐園長鬧得不愉快，到嘴的話，硬是問不出口。
“它舔我是因為我身上有伶人的氣息，不信你摸兩下伶人，然後把手伸到它鼻尖去，它也會舔你的。”沐靈冷不丁的突然開口，頭都沒擡，但軍官知道她是在跟他說話。
軍官有些尷尬，解釋：“不是懷疑你……”
沐靈平靜道：“懷疑又不是壞事，有可疑的地方當然要懷疑，不懷疑反而是你們工作不盡職，只是有的懷疑可以直接問出來，你問了，我答了，大家都省事，總比猜來猜去好，你也別怪我說話不好聽，對你們沒禮貌，你應該看得出來，我心情不是很好。”
軍官：“……”
軍官能說什麽，只能閉嘴，他算是看出來了，這沐園長還是覺得他們是在軟禁她，只是打著保護的名義……
另一邊，效忠舔了沐靈兩下後，腦袋突然往上面頂，它仰頭看著上方的白狐，用自己的腦門，蹭蹭白狐的皮毛。
伶人這時便站起身來，它低著頭，舔舐著獒犬的眼睛，鼻子，耳朵，再給它洗臉。
獒犬舒服的瞇著眼睛，沐靈註意到，它身後的尾巴又開始搖了，而後它也伸出舌頭，去舔舐白狐。
它舔舐的時候，白狐就沒有動了，它嘴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，任憑獒犬舔舐它的頸毛。
舔舐了一會兒，白狐又繞過來。
沐靈趕緊挪開獒犬的管子，沒讓伶人踩到或者絆到。
伶人湊到獒犬的胸前來，它撅著腿趴坐在那裏，然後把自己的下巴，伸過去擱在獒犬的脖子上。
獒犬仿佛很熟悉它的這個動作，它任憑白狐交頸貼著它，然後它側著頭，更加方便的去舔舐白狐的耳毛，頭毛，又用自己的脖子，輕輕的蹭了蹭白狐的脖子。
它們無論是姿勢，還是互動，都是那麽的自然而熟稔，就像很早之前，它們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一般。
又過了一會兒，幼獸糧送來了。
沐靈撕開袋子，抓了兩顆獸糧在手上，直接餵到獒犬的嘴巴裏。
獒犬一開始還沒什麽反應，直到聞到這是食物，它立刻表現出激動的樣子，舌頭一卷就把兩顆獸糧吃了！
可是即便是這麽著急的時候，它的牙齒也沒有咬到沐靈的手指，它仿佛知道手是不能咬的，哪怕餓得都要發瘋了，不能咬就是不能咬。
沐靈看著就心疼，她猜測效忠的主人以前應該也會用手餵它吃東西。
他們的關系，以前應該也是很好的。
再次摸了摸獒犬的大頭，沐靈繼續兩顆兩顆的餵著效忠吃獸糧，直到餵到三分飽的樣子，她就把獸糧放到一邊了，然後去洗了手，再回來時，她就開始哄兩只戰獸睡覺。
效忠的輸液藥裏有緩解神經的藥物，這就有助眠的功效，而伶人從淩晨見到效忠開始，就一直沒有休息，現在它也終於累了。
沐靈翻出光腦開始念故事，給月光念故事念多了，她已經存了非常多的童話小故事了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，半個小時後，確定兩只戰獸都睡著了，沐靈便輕手輕腳的起身，打開了病房，走了出去。
病房外面，士兵們還在嚴加把守。
沐靈看看左右，沒看到那名不知道軍銜的軍官，便對身邊的人道：“我要打通訊。”
那士兵立刻看向她。
沐靈道：“讓你們領導來一下。”沒一會兒，那軍官就過來了，他看著沐靈，道：“你可以隨便打通訊。”
沐靈道：“可以借一步說話嗎？”
軍官一楞，但還是跟著沐靈去了角落一點的地方。
“我不是為我自己打通訊，我是想為你打。”沐靈這時突然說道。
軍官皺起眉。
沐靈開門見山：“我的時間不是很多，不能一直呆在這裏不回去，我們家也有很多生病的戰獸要照顧，而且最重要的是……”
沐靈看著那軍官：“我還想帶走效忠。”
軍官神色一變，立刻道：“不可能。”
沐靈抿唇：“我知道，效忠很重要，你們要用它抓洛恩，那如果洛恩抓到了呢，到時候你們就不需要效忠了，而效忠沒有了主人，不能服役了，那個時候可以給它辦退役嗎，退役之後，可以把它送到我們比克動物園嗎？”
軍官盯著沐靈，嚴肅的道：“沐園長，我們永遠需要效忠，它不止是一個抓捕叛徒的工具，它是我們夥伴，是我們的戰友，不是抓到人它就可以被放棄的，到時候如何選擇，還要看它自己。”
沐靈不解：“什麽叫看它自己？”
軍官：“效忠沒有被異獸咬傷，它沒有神經受損，所以治好了腫瘤，養好了身體後，它仍舊可以變回一只健康正常的獒犬，到時候如果叛徒抓住了，那效忠就可以重獲自由，這個自由是由它自己選擇的。”
“如果還想服役，我們會給它找新的主人，如果不想服役，那我們會開放內部領養，它可以被經濟條件中上的普通人家收養，從此過正常狗狗的生活，不再當一只戰獸，不再帶著責任每天訓練，它的新主人可以帶它四處旅游，吃遍全星際的美食，無憂無慮的度過餘生，它不一定退役後就要去動物園的。”
沐靈皺著眉。
軍官又道：“事實上，正常戰獸，正常退役後，都是可以被內部領養的，內部領養的條件非常苛刻，你如果很想要效忠，到時候抓到叛徒後，它選擇退役的話，你可以排隊申請，如果你對聯邦有特殊貢獻，申請到的幾率會比較大。”
沐靈問：“它自己怎麽選要不要退役？”
軍官道：“會讓它嘗試，嘗試讓新主人帶它訓練，或者讓新主人帶它出去玩，經過試驗，看它更喜歡哪種生活。”
沐靈：“……”
沐靈沈默了下來，不再說話。
軍官就這麽盯著她，過了一會兒又問：“你剛才說什麽通訊？”
沐靈這會兒已經有些沮喪了，她低低的道：“我本來是想著，幫你們抓到那個洛恩，然後我就可以帶效忠走了……”
軍官眼前一亮：“你有辦法？”
沐靈沒什麽精神的道：“辦法不就是你們想的嗎，把人引過來甕中捉鱉。”
軍官皺眉道：“這個方法不一定能成功。”
他們已經查過比克動物園裏的所有人了，好家夥，那些員工成分不是一般的覆雜，有戰獸中心派過去打探消息的，有其他動物園派過去偷學經驗的，有退役禦獸軍過去找第二春的，甚至還有一個是麒麟的私生飯，不知道怎麽混成飼養員了，每天都在偷拍麒麟的照片。
他們一開始還以為那個私生飯就是反叛軍的人，想著這麽鬼鬼祟祟的，難道反叛軍的下一個目標是麒麟？
結果發現那個私生飯做過的最過分的事情，也只是偷偷用麒麟的肖像權印非法周邊在二手網上賣給其他粉絲，他們也就只能幫著報個警，以侵害名譽權的舉報那個私生飯，回頭警方會把這件事通知比克動物園管理層，到時候要不要告就看到比克動物園自己決定了。
反正查了一圈，一個像反叛軍或者反叛軍眼線的都沒有，他們都覺得這次的計劃估計要失敗了，還想最多再等兩天，兩天後還是沒結果的話，就要送回沐園長，而老教授們則跟著效忠繼續回首都星治療效忠。
“你們的方法不成功，是因為你們不肯下本錢。”沐靈緩緩的說道。
軍官表情一怔：“我們不肯下本錢？你知道我們付出了多少嗎？”
四個星球的軍事長官組成的聯合調查組，前後用了上萬名生面孔士兵，在神王星各個交通要道，連軸轉的埋伏了幾百個小時。
同時明面上的搜捕也沒有停過，從反叛軍的神王星據點散了後，他們就把神王星看得死死的，排查力度大到不計成本，但因為不知道神王星據點暴露這件事，到底是不是洛恩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計劃，也不知道洛恩到底是不是已經離開神王星了，所以在戒嚴神王星的同時，他們才又加了一條誘捕計劃。
再說這個誘捕計劃，明面上水木星防禦等級低，但實際上，為了保證反叛軍或者洛恩來了就走不掉，整顆星球早就被首都軍接管，星球上密布了數萬精兵，包準反叛軍掉下來一根毛，都能被子彈炸得變成灰。
要不他們也不敢讓老教授們，沐園長，還有效忠呆在這裏，甚至這家戰獸醫院從護士到護工，到掃地的，都是他們的人。
地下室的老鼠都被他們挨個排查了一遍，這還叫不肯下本錢？
這都不知道花了多少本錢了！
不過這些計劃他沒辦法告訴沐靈，他只能沈沈的深呼吸。
沐靈卻仿佛猜到他心裏想的什麽似的，隨口道：“當然，我說的不下本錢，不是說不下經濟上的本錢，我是說，你們拉不下臉，舍不得把這個陷阱做得更大更好。”
軍官皺眉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沐靈道：“首先你們既然懷疑我被洛恩利用，或者我身邊有洛恩的眼線，那也就是說，你們猜測洛恩有一半的概率就在神王星，但是最近神王星嚴查，我們麒麟的主人瓦爾上校都來了，還來了一個什麽司長，搞得陣仗這麽大，如果他真的在神王星，他肯定龜縮起來了，哪敢出頭？”
“其次，如果他不在神王星，且他已經知道我們就在水木星了，那我想說，特地找一個防禦低的星球，這不明擺著告訴人家，快來快來，我們這裏有埋伏，三缺一就等你了！人家能來嗎？”
軍官聽著沐靈的話，表情越來越差。
沐靈道：“您也別生氣，我知道你們的想法，兩手抓，兩手都要硬，無外乎就是，又想神王星戒嚴，看看能不能堵到他，又想水木星誘捕，看看他會不會自投羅網，前路後路都堵死，覺得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了”
“但是這樣有可能萬無一失，也有可能血本無歸，別的不說，我要是效忠的主人，我知道效忠現在在軍部手上，我是一點都不擔心，軍部還能虐待效忠嗎？你們如果假設他真的很在乎效忠，那你們救了效忠，他不止不會擔心，他怕是臉都要笑爛了，他就躲得好好的，保證自己的安全就行了，等到以後你們松懈了，再想辦法偷效忠，根本不急於現在，那你們做的這一切，不就是打白工嗎？”
軍官眉頭越來越緊，看著沐靈一言不發。
沐靈知道這位是真生氣了，但是她就不信，可見的問題他們自己沒發現，無外乎就是束手束腳，上面的人決心不夠大罷了：“我是覺得的吧，就得下血本，要不就戒嚴，一個個的查，把神王星翻個個兒，就不信找不到，當然，你們覺得他只有一半的可能在神王星，所以沒準翻個個兒了，也啥都沒有。”
“或者就是走另一條路，將誘捕進行到底，我打個比方啊，算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吧，你參考參考……”
“把神王星的兵力全撤了，然後立刻發布一條聯邦新聞，謊報軍情，栽贓反叛軍攻打了水木星，說反叛軍襲擊了水木星戰獸醫院，醫院內許多猛獸被帶走了，包括一只正在這裏進行急救的獒犬，到時候新聞畫面搞一搞，弄得似真似假的，而這新聞一播，熱搜一上，不管那個洛恩在哪裏，他都能知道這事兒。”
“然後再透露說，反叛軍帶走這些戰獸是為了做實驗，洛恩如果真在乎效忠，那他一定會聯系反叛軍上面的人，問到底是誰動了他的戰獸，但是他查不到，因為沒有這個人，反叛軍也會覺得，我們什麽也沒幹啊？可是新聞就是這麽播的啊，這個時候，如果你是洛恩，在戰獸失蹤的情況下，你是相信聯邦新聞，還是相信反叛軍？”
“這種中途叛變的半路夫妻，感情能有多深？但新聞可是具有權威性的，所以他肯定會優先懷疑反叛軍，這個時候，再適度的透露出一個名字，你們抓捕反叛軍這麽多年，不會一個反叛軍小頭目的名字都不知道吧，你們篩選一個反叛軍小頭目的名字，然後搞清楚他駐紮在哪個星球。”
“到時候就透露，是這個反叛軍小頭目帶走戰獸的，洛恩是他們內部的人，肯定知道這個反叛軍小頭目在哪個星球，他為了效忠肯定會聯系對方，對方不承認，他就會找過去，到時候你們直接在那個星球的各個星艦入口，私艦入口蹲守就行了，這不就把人抓到了？”
軍官：“……”
軍官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軍官聽著沐靈說故事一樣的整個計劃，整個人直接麻了。
她在說什麽呢？
抓反叛軍有她想的那麽簡單嗎？
他這是把誰當傻子呢？
別的不說，謊報新聞，制造恐慌，這個都算犯罪了，要上軍事法庭的！
沐靈說完之後看著軍官的表情，道：“我說了，我只是打個比方，具體你們肯定有自己的想法，反正我的意思是，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，下狠心，一定能抓到！”
說實話，沐靈今天冒昧的說這些，只有一個目的，她是真心的想趕緊抓到洛恩，只有洛恩被抓住，她才有機會帶走效忠。
不過這個軍官又說什麽要申請排隊……
沐靈也不知道自己符不符合申請條件，但是如果他們真按照她這個思路抓到叛徒了，她這也勉強算是對聯邦有特殊貢獻了吧？那應該符合領養人申請資格了吧？
沐靈心裏打鼓，看那軍官還在低頭沈思，她便道：“我剛才說要打通訊，就是想把這個想法上報給你的領導，如果你不好意思說，就把他的通訊給我，我跟他說。”
軍官沒說話。
沐靈又道：“那你再想想吧，我先回去了，有事叫我。”
說著，就轉身回去了病房。
病房，兩只小家夥都還沒醒，都乖乖的睡著，沐靈走到它們身邊，輕輕撫摸著它們，就在床邊陪著它們。
-
外面，軍官在原地站了好半晌後，還是一咬牙，找了間空病房，撥了通訊給上級。
那邊很快有人接起。
十分鐘後，軍官把沐靈的話都交代了一遍，通訊那邊直接沈默了……
軍官咬了咬牙，閉上眼睛，做好了挨訓的準備。
他其實說完這些就後悔了，小姑娘異想天開的所謂計劃，根本沒有實操的可能性，但卻鬼使神差的，居然還真當個事通報了上去。
領導一定覺得他沒腦子。
軍官沈痛的低著頭，整個人都跟蔫兒了似的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
兩分鐘後，那邊傳來了上級的聲音：“你知道那位沐園長為什麽養戰獸厲害嗎？”
軍官一楞，這個問題，和他剛才說的那些，好像有些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？
軍官小心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因為她主攻戰獸心理學，她所有治療戰獸的方式，走的都是攻心路線，包括你之前不是說，效忠醒了嗎，她發現了刺激效忠蘇醒的方法是‘洛恩’，而這，也是一種攻心方式。”
軍官靜靜的聽著，沈默下來。
上級又道：“而她現在給你提供的這個思路，同樣走的攻心路線，栽贓陷害，搬弄是非，挑撥離間，推波助瀾，最後成功制造反叛軍內部對立，每一步，都是往人心上算計。”
“就是……”
軍官立刻問：“就是什麽？”
“太年輕了，經驗不足，所以這個計劃還是天真了點，不過，她膽子確實很大，想法也是有可取性的。”
軍官睜大了眼睛，錯愕不已。
領導這是，認同了那個小姑娘？
上級道：“保護好她吧，是個人才，以後可以鼓勵鼓勵她考公。”
軍官頓了一下，想到那沐園長剛才的話，猶豫著道：“可是，她好像費這腦筋的目的，只是想借刀殺人，她以為幹掉了洛恩，就能把效忠占為己有。”
上級：“……”
軍官：“我說效忠要內部領養的時候，她還挺失望的，一副原來幹掉了洛恩，還要幹掉我們才行的表情。”
上級：“……”
軍官：“不過我會保護好她的，我有點怕她……”
上級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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犬是人類最早馴化的動物。
從古藍星時期起, 犬，就常常與人類並肩作戰。
警犬，獵犬, 緝毒犬, 救援犬, 導盲犬，治療犬, 雪橇犬, 牧羊犬, 還有最常見的寵物犬。
犬與人類建立友誼的時間, 遠遠大於其他動物與人類建立友誼的時間，也因此，犬是最愛人類的動物。
伶人還在舔舐著效忠的頭毛, 獒犬很開心的回應著它，但因為身體虛脫, 它做不出更多的反應, 只能搖擺尾巴，表達心情。
可是, 搖著搖著, 它一雙濕漉漉的眼睛, 又開始在人群中搜索，仿佛正在尋找什麽。
沐靈知道它在找什麽……
看著獒犬的眼神，她忍不住上前，輕輕的拍了拍它有些硌手的肩骨, 道：“沒關系, 主人雖然不在，但姐姐在, 爺爺奶奶們也在，大家都陪著效忠呢。”
效忠對自己的名字有反應，它眼睛睜了一下，呆呆的看著沐靈。
沐靈繼續拍著它，然後問老教授們：“怎麽樣了？”
吳院長取下口罩道：“還行，只要醒過來了就好，現在先養著，一會兒餵點營養水，然後過半個小時，再餵一些泡軟了的獸糧，不能餵太多，兩三分飽就行，它太久沒進食了，要少吃多餐，腸胃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。”
沐靈點點頭，道：“那就我來照顧它吧，我算著時間餵。”
沐靈可比護士照顧戰獸有心得多了，老教授們自然更相信她，於是幾人又去了隔壁，商量一下手術的事，腫瘤現在是良性的，所以越早開刀越好，萬一拖到惡化，那可就麻煩了，別說治療起來費勁，就算治療好了，身體也回不到最初的狀態了。
教授們走了後，沐靈便看向那名軍官，道：“我想要一些營養水，還有一個奶瓶，效忠現在不方便自己喝水，用奶瓶餵方便點，這家戰獸醫院應該有幼獸用的奶瓶吧？”
軍官看了沐靈一眼，說了句“有”，走到門口，吩咐士兵去拿。
沒一會兒，士兵就一手端著營養水，一手拿著奶瓶和獸糧回來了。
沐靈接過那水和奶瓶，卻沒接那糧：“這糧不行，成獸糧太油膩了，效忠現在要吃清淡點，拿點幼獸糧來吧，幼獸糧顆粒小，比較方便咀嚼，而且幼獸糧裏有奶粉，補身的。”
士兵只得又去拿幼獸糧。
而這個期間，沐靈就擰開奶瓶去清洗了一遍，然後消完毒，把營養水倒進去，走到病床邊。
拉開效忠嘴筒子上的氧氣罩，沐靈先觀察了一下效忠的狀況，見它呼吸並不困難，這才將奶嘴塞到它嘴裏。
獒犬都多少年沒喝過奶瓶了，它有些不適合，想把腦袋挪開。
但是它腦袋根本挪不開，它的頭被白狐抱住了，白狐還在舔它的頭毛，都快把它舔禿了。
“乖，效忠，喝水水。”
最終，獒犬還是被迫含住了奶瓶，沐靈又把奶瓶拿高，清甜的營養水這便一點一點的流進了獒犬幹涸許久的口腔中。
然後下一秒，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喝到水的效忠，突然開始大口吮吸，噸噸噸的，不到十秒鐘，眼看著奶瓶裏的水都要喝沒了。
沐靈趕緊控制著效忠喝水的速度，慢慢的勻速餵它。
等到一瓶水喝完，獒犬舔了舔鼻子，這下子，它那始終幹巴巴的鼻頭，也算是濕潤一點了。
喝了水，獒犬仿佛終於舒服一點了，它努力的伸長脖子，用力的嗅聞沐靈。
沐靈幹脆把自己的手放到獒犬的鼻尖，讓它聞。
效忠聞了半天，然後伸出舌尖，輕輕的舔了沐靈一下。
沐靈笑了笑，摸摸它的鼻子。
門口的軍官這時看了過來。
軍官見效忠舔了沐靈，像是有話想問，但考慮到之前就跟沐園長鬧得不愉快，到嘴的話，硬是問不出口。
“它舔我是因為我身上有伶人的氣息，不信你摸兩下伶人，然後把手伸到它鼻尖去，它也會舔你的。”沐靈冷不丁的突然開口，頭都沒擡，但軍官知道她是在跟他說話。
軍官有些尷尬，解釋：“不是懷疑你……”
沐靈平靜道：“懷疑又不是壞事，有可疑的地方當然要懷疑，不懷疑反而是你們工作不盡職，只是有的懷疑可以直接問出來，你問了，我答了，大家都省事，總比猜來猜去好，你也別怪我說話不好聽，對你們沒禮貌，你應該看得出來，我心情不是很好。”
軍官：“……”
軍官能說什麽，只能閉嘴，他算是看出來了，這沐園長還是覺得他們是在軟禁她，只是打著保護的名義……
另一邊，效忠舔了沐靈兩下後，腦袋突然往上面頂，它仰頭看著上方的白狐，用自己的腦門，蹭蹭白狐的皮毛。
伶人這時便站起身來，它低著頭，舔舐著獒犬的眼睛，鼻子，耳朵，再給它洗臉。
獒犬舒服的瞇著眼睛，沐靈註意到，它身後的尾巴又開始搖了，而後它也伸出舌頭，去舔舐白狐。
它舔舐的時候，白狐就沒有動了，它嘴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，任憑獒犬舔舐它的頸毛。
舔舐了一會兒，白狐又繞過來。
沐靈趕緊挪開獒犬的管子，沒讓伶人踩到或者絆到。
伶人湊到獒犬的胸前來，它撅著腿趴坐在那裏，然後把自己的下巴，伸過去擱在獒犬的脖子上。
獒犬仿佛很熟悉它的這個動作，它任憑白狐交頸貼著它，然後它側著頭，更加方便的去舔舐白狐的耳毛，頭毛，又用自己的脖子，輕輕的蹭了蹭白狐的脖子。
它們無論是姿勢，還是互動，都是那麽的自然而熟稔，就像很早之前，它們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一般。
又過了一會兒，幼獸糧送來了。
沐靈撕開袋子，抓了兩顆獸糧在手上，直接餵到獒犬的嘴巴裏。
獒犬一開始還沒什麽反應，直到聞到這是食物，它立刻表現出激動的樣子，舌頭一卷就把兩顆獸糧吃了！
可是即便是這麽著急的時候，它的牙齒也沒有咬到沐靈的手指，它仿佛知道手是不能咬的，哪怕餓得都要發瘋了，不能咬就是不能咬。
沐靈看著就心疼，她猜測效忠的主人以前應該也會用手餵它吃東西。
他們的關系，以前應該也是很好的。
再次摸了摸獒犬的大頭，沐靈繼續兩顆兩顆的餵著效忠吃獸糧，直到餵到三分飽的樣子，她就把獸糧放到一邊了，然後去洗了手，再回來時，她就開始哄兩只戰獸睡覺。
效忠的輸液藥裏有緩解神經的藥物，這就有助眠的功效，而伶人從淩晨見到效忠開始，就一直沒有休息，現在它也終於累了。
沐靈翻出光腦開始念故事，給月光念故事念多了，她已經存了非常多的童話小故事了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，半個小時後，確定兩只戰獸都睡著了，沐靈便輕手輕腳的起身，打開了病房，走了出去。
病房外面，士兵們還在嚴加把守。
沐靈看看左右，沒看到那名不知道軍銜的軍官，便對身邊的人道：“我要打通訊。”
那士兵立刻看向她。
沐靈道：“讓你們領導來一下。”沒一會兒，那軍官就過來了，他看著沐靈，道：“你可以隨便打通訊。”
沐靈道：“可以借一步說話嗎？”
軍官一楞，但還是跟著沐靈去了角落一點的地方。
“我不是為我自己打通訊，我是想為你打。”沐靈這時突然說道。
軍官皺起眉。
沐靈開門見山：“我的時間不是很多，不能一直呆在這裏不回去，我們家也有很多生病的戰獸要照顧，而且最重要的是……”
沐靈看著那軍官：“我還想帶走效忠。”
軍官神色一變，立刻道：“不可能。”
沐靈抿唇：“我知道，效忠很重要，你們要用它抓洛恩，那如果洛恩抓到了呢，到時候你們就不需要效忠了，而效忠沒有了主人，不能服役了，那個時候可以給它辦退役嗎，退役之後，可以把它送到我們比克動物園嗎？”
軍官盯著沐靈，嚴肅的道：“沐園長，我們永遠需要效忠，它不止是一個抓捕叛徒的工具，它是我們夥伴，是我們的戰友，不是抓到人它就可以被放棄的，到時候如何選擇，還要看它自己。”
沐靈不解：“什麽叫看它自己？”
軍官：“效忠沒有被異獸咬傷，它沒有神經受損，所以治好了腫瘤，養好了身體後，它仍舊可以變回一只健康正常的獒犬，到時候如果叛徒抓住了，那效忠就可以重獲自由，這個自由是由它自己選擇的。”
“如果還想服役，我們會給它找新的主人，如果不想服役，那我們會開放內部領養，它可以被經濟條件中上的普通人家收養，從此過正常狗狗的生活，不再當一只戰獸，不再帶著責任每天訓練，它的新主人可以帶它四處旅游，吃遍全星際的美食，無憂無慮的度過餘生，它不一定退役後就要去動物園的。”
沐靈皺著眉。
軍官又道：“事實上，正常戰獸，正常退役後，都是可以被內部領養的，內部領養的條件非常苛刻，你如果很想要效忠，到時候抓到叛徒後，它選擇退役的話，你可以排隊申請，如果你對聯邦有特殊貢獻，申請到的幾率會比較大。”
沐靈問：“它自己怎麽選要不要退役？”
軍官道：“會讓它嘗試，嘗試讓新主人帶它訓練，或者讓新主人帶它出去玩，經過試驗，看它更喜歡哪種生活。”
沐靈：“……”
沐靈沈默了下來，不再說話。
軍官就這麽盯著她，過了一會兒又問：“你剛才說什麽通訊？”
沐靈這會兒已經有些沮喪了，她低低的道：“我本來是想著，幫你們抓到那個洛恩，然後我就可以帶效忠走了……”
軍官眼前一亮：“你有辦法？”
沐靈沒什麽精神的道：“辦法不就是你們想的嗎，把人引過來甕中捉鱉。”
軍官皺眉道：“這個方法不一定能成功。”
他們已經查過比克動物園裏的所有人了，好家夥，那些員工成分不是一般的覆雜，有戰獸中心派過去打探消息的，有其他動物園派過去偷學經驗的，有退役禦獸軍過去找第二春的，甚至還有一個是麒麟的私生飯，不知道怎麽混成飼養員了，每天都在偷拍麒麟的照片。
他們一開始還以為那個私生飯就是反叛軍的人，想著這麽鬼鬼祟祟的，難道反叛軍的下一個目標是麒麟？
結果發現那個私生飯做過的最過分的事情，也只是偷偷用麒麟的肖像權印非法周邊在二手網上賣給其他粉絲，他們也就只能幫著報個警，以侵害名譽權的舉報那個私生飯，回頭警方會把這件事通知比克動物園管理層，到時候要不要告就看到比克動物園自己決定了。
反正查了一圈，一個像反叛軍或者反叛軍眼線的都沒有，他們都覺得這次的計劃估計要失敗了，還想最多再等兩天，兩天後還是沒結果的話，就要送回沐園長，而老教授們則跟著效忠繼續回首都星治療效忠。
“你們的方法不成功，是因為你們不肯下本錢。”沐靈緩緩的說道。
軍官表情一怔：“我們不肯下本錢？你知道我們付出了多少嗎？”
四個星球的軍事長官組成的聯合調查組，前後用了上萬名生面孔士兵，在神王星各個交通要道，連軸轉的埋伏了幾百個小時。
同時明面上的搜捕也沒有停過，從反叛軍的神王星據點散了後，他們就把神王星看得死死的，排查力度大到不計成本，但因為不知道神王星據點暴露這件事，到底是不是洛恩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計劃，也不知道洛恩到底是不是已經離開神王星了，所以在戒嚴神王星的同時，他們才又加了一條誘捕計劃。
再說這個誘捕計劃，明面上水木星防禦等級低，但實際上，為了保證反叛軍或者洛恩來了就走不掉，整顆星球早就被首都軍接管，星球上密布了數萬精兵，包準反叛軍掉下來一根毛，都能被子彈炸得變成灰。
要不他們也不敢讓老教授們，沐園長，還有效忠呆在這裏，甚至這家戰獸醫院從護士到護工，到掃地的，都是他們的人。
地下室的老鼠都被他們挨個排查了一遍，這還叫不肯下本錢？
這都不知道花了多少本錢了！
不過這些計劃他沒辦法告訴沐靈，他只能沈沈的深呼吸。
沐靈卻仿佛猜到他心裏想的什麽似的，隨口道：“當然，我說的不下本錢，不是說不下經濟上的本錢，我是說，你們拉不下臉，舍不得把這個陷阱做得更大更好。”
軍官皺眉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沐靈道：“首先你們既然懷疑我被洛恩利用，或者我身邊有洛恩的眼線，那也就是說，你們猜測洛恩有一半的概率就在神王星，但是最近神王星嚴查，我們麒麟的主人瓦爾上校都來了，還來了一個什麽司長，搞得陣仗這麽大，如果他真的在神王星，他肯定龜縮起來了，哪敢出頭？”
“其次，如果他不在神王星，且他已經知道我們就在水木星了，那我想說，特地找一個防禦低的星球，這不明擺著告訴人家，快來快來，我們這裏有埋伏，三缺一就等你了！人家能來嗎？”
軍官聽著沐靈的話，表情越來越差。
沐靈道：“您也別生氣，我知道你們的想法，兩手抓，兩手都要硬，無外乎就是，又想神王星戒嚴，看看能不能堵到他，又想水木星誘捕，看看他會不會自投羅網，前路後路都堵死，覺得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了”
“但是這樣有可能萬無一失，也有可能血本無歸，別的不說，我要是效忠的主人，我知道效忠現在在軍部手上，我是一點都不擔心，軍部還能虐待效忠嗎？你們如果假設他真的很在乎效忠，那你們救了效忠，他不止不會擔心，他怕是臉都要笑爛了，他就躲得好好的，保證自己的安全就行了，等到以後你們松懈了，再想辦法偷效忠，根本不急於現在，那你們做的這一切，不就是打白工嗎？”
軍官眉頭越來越緊，看著沐靈一言不發。
沐靈知道這位是真生氣了，但是她就不信，可見的問題他們自己沒發現，無外乎就是束手束腳，上面的人決心不夠大罷了：“我是覺得的吧，就得下血本，要不就戒嚴，一個個的查，把神王星翻個個兒，就不信找不到，當然，你們覺得他只有一半的可能在神王星，所以沒準翻個個兒了，也啥都沒有。”
“或者就是走另一條路，將誘捕進行到底，我打個比方啊，算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吧，你參考參考……”
“把神王星的兵力全撤了，然後立刻發布一條聯邦新聞，謊報軍情，栽贓反叛軍攻打了水木星，說反叛軍襲擊了水木星戰獸醫院，醫院內許多猛獸被帶走了，包括一只正在這裏進行急救的獒犬，到時候新聞畫面搞一搞，弄得似真似假的，而這新聞一播，熱搜一上，不管那個洛恩在哪裏，他都能知道這事兒。”
“然後再透露說，反叛軍帶走這些戰獸是為了做實驗，洛恩如果真在乎效忠，那他一定會聯系反叛軍上面的人，問到底是誰動了他的戰獸，但是他查不到，因為沒有這個人，反叛軍也會覺得，我們什麽也沒幹啊？可是新聞就是這麽播的啊，這個時候，如果你是洛恩，在戰獸失蹤的情況下，你是相信聯邦新聞，還是相信反叛軍？”
“這種中途叛變的半路夫妻，感情能有多深？但新聞可是具有權威性的，所以他肯定會優先懷疑反叛軍，這個時候，再適度的透露出一個名字，你們抓捕反叛軍這麽多年，不會一個反叛軍小頭目的名字都不知道吧，你們篩選一個反叛軍小頭目的名字，然後搞清楚他駐紮在哪個星球。”
“到時候就透露，是這個反叛軍小頭目帶走戰獸的，洛恩是他們內部的人，肯定知道這個反叛軍小頭目在哪個星球，他為了效忠肯定會聯系對方，對方不承認，他就會找過去，到時候你們直接在那個星球的各個星艦入口，私艦入口蹲守就行了，這不就把人抓到了？”
軍官：“……”
軍官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軍官聽著沐靈說故事一樣的整個計劃，整個人直接麻了。
她在說什麽呢？
抓反叛軍有她想的那麽簡單嗎？
他這是把誰當傻子呢？
別的不說，謊報新聞，制造恐慌，這個都算犯罪了，要上軍事法庭的！
沐靈說完之後看著軍官的表情，道：“我說了，我只是打個比方，具體你們肯定有自己的想法，反正我的意思是，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，下狠心，一定能抓到！”
說實話，沐靈今天冒昧的說這些，只有一個目的，她是真心的想趕緊抓到洛恩，只有洛恩被抓住，她才有機會帶走效忠。
不過這個軍官又說什麽要申請排隊……
沐靈也不知道自己符不符合申請條件，但是如果他們真按照她這個思路抓到叛徒了，她這也勉強算是對聯邦有特殊貢獻了吧？那應該符合領養人申請資格了吧？
沐靈心裏打鼓，看那軍官還在低頭沈思，她便道：“我剛才說要打通訊，就是想把這個想法上報給你的領導，如果你不好意思說，就把他的通訊給我，我跟他說。”
軍官沒說話。
沐靈又道：“那你再想想吧，我先回去了，有事叫我。”
說著，就轉身回去了病房。
病房，兩只小家夥都還沒醒，都乖乖的睡著，沐靈走到它們身邊，輕輕撫摸著它們，就在床邊陪著它們。
-
外面，軍官在原地站了好半晌後，還是一咬牙，找了間空病房，撥了通訊給上級。
那邊很快有人接起。
十分鐘後，軍官把沐靈的話都交代了一遍，通訊那邊直接沈默了……
軍官咬了咬牙，閉上眼睛，做好了挨訓的準備。
他其實說完這些就後悔了，小姑娘異想天開的所謂計劃，根本沒有實操的可能性，但卻鬼使神差的，居然還真當個事通報了上去。
領導一定覺得他沒腦子。
軍官沈痛的低著頭，整個人都跟蔫兒了似的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
兩分鐘後，那邊傳來了上級的聲音：“你知道那位沐園長為什麽養戰獸厲害嗎？”
軍官一楞，這個問題，和他剛才說的那些，好像有些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？
軍官小心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因為她主攻戰獸心理學，她所有治療戰獸的方式，走的都是攻心路線，包括你之前不是說，效忠醒了嗎，她發現了刺激效忠蘇醒的方法是‘洛恩’，而這，也是一種攻心方式。”
軍官靜靜的聽著，沈默下來。
上級又道：“而她現在給你提供的這個思路，同樣走的攻心路線，栽贓陷害，搬弄是非，挑撥離間，推波助瀾，最後成功制造反叛軍內部對立，每一步，都是往人心上算計。”
“就是……”
軍官立刻問：“就是什麽？”
“太年輕了，經驗不足，所以這個計劃還是天真了點，不過，她膽子確實很大，想法也是有可取性的。”
軍官睜大了眼睛，錯愕不已。
領導這是，認同了那個小姑娘？
上級道：“保護好她吧，是個人才，以後可以鼓勵鼓勵她考公。”
軍官頓了一下，想到那沐園長剛才的話，猶豫著道：“可是，她好像費這腦筋的目的，只是想借刀殺人，她以為幹掉了洛恩，就能把效忠占為己有。”
上級：“……”
軍官：“我說效忠要內部領養的時候，她還挺失望的，一副原來幹掉了洛恩，還要幹掉我們才行的表情。”
上級：“……”
軍官：“不過我會保護好她的，我有點怕她……”
上級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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